【随笔】拾尽春花

如果有人让我做一个比喻,问我会把女孩子比做什么。我的回答一定是:花。不同年龄的女孩子,不同性格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花,而一所女校,就像宗璞笔下所说的,“在既非真实,也非虚妄的园中,她们聚集在一起了。”


在进女中之前我想成为昙花,它的生命虽然很短暂,但昙花一现便可永生永世流转。我曾经觉得昙花很美,活得很浪漫主义,而女中予我的初印象,是浓浓的古木味,是被古木拥抱的矮矮的哥特式建筑。要说每一个女孩儿都有一颗哥特式复古的梦,我是相信的,因为我们在这里生活的本身,就是浪漫的不再抽象。


在我肤浅而又世俗的想象中,女中应该会种上很多芍药属这样大气华贵的品种吧,至少也会有蔷薇属这类明艳的品种,可是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姹紫嫣红,这个穿过了历史沉疴的地方,有什么?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古典诗词里的清雅秀丽被栽进了西式的校园,相似相溶,在浓密古木的倒影下悄然生长。清风微拂过树梢,树叶沙沙做响,在这静谧古典的校园中显得尤为典雅,一切都如此美好。而校园里三五成群的学生或走向教室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或坐在大草坪上谈笑风生,又为典雅的校园添了些许生机。

女校年纪很大,但她优雅地立在摩登的上海滩,百年如一日地散发着她独特的时代魅力。历史的万般风华,绝不该湮没于时代的洪流中。它就像是一位经过岁月的洗礼,却依然保留着它最初风韵的女子,她依旧高傲而骄傲,她也永远是那么的自信与迷人,只需一眼,就能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从小受父亲工作的影响,是泡在花海里长大的。上海这些年室内室外的大型小型花展我没少光顾。外面的展子再美,也是辟一片绿地强行将花儿栽成可观的排列组合。美啊,但是有点烦乱。女中栽花的地方相对少一些,也只见桂与荷,简简单单,在古木遮蔽了大片骄阳后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不需要太多人闻到,爱花者自来。


而我这一小片自以为浪漫却浪漫得庸俗的灵魂在古典雅致与当代思想的影响下洗尽了铅华,褪去了幼稚。我的语文老师说,我们的女孩不仅会写小情小爱,我们的文字中也有家事国事天下事。我们歌颂浪漫,却不会失去理性。我们用知识的光辉驱散传统的愚昧,再用感性的态度“学满任事,宣力社会”。如果现在问我会用什么花来形容女孩,或者只是形容我自己,那我可能还是一朵“未开的花”吧,在这同一片天空下,在这一片雅致的校园里,女孩们受着庇护,不求娇艳,适应着环境,等候着懂她惜她的人。


我想躲在她们中间,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我想在她们中间“等待秋去春来,等待下一次花开,就在咫尺的未来。”


注:两年前写过一篇走进女中 ,这一篇的主题是“我与市三的故事”,匆匆两年好快,今年是高三学生啦。很多感慨,也有很多成长。我想这篇文章应该是上一篇的续写,所以顺着上一篇“花”的意象写完了这一篇。等到下一个盛夏,我会“拾尽春花”,曾经那个用笔生花的少年会再归来。

让我们相约下一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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